2015年3月18日 星期三

背叛?(下)

從心臟部位傳出的痛讓他沒辦法安心睡去,可是頭好重,眼皮好重,很想很想睡。額頭上冒出很多汗,要流不流讓人難受,想用手去擦。

褚冥漾想要舉起手擦掉額頭的水珠,卻舉不起來。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烏黑,什麽都看不到。他好害怕,四肢也動不了,難道這就是死去的感覺嗎?

頭腦冷靜後,開始慢慢恢復知覺。想要用力睜開眼睛,卻很像被什麽阻擋了,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被蒙上了眼睛。額頭上的汗珠還是讓他很不爽,試圖用手去擦,發現自己的手很像也被什麽綁著了。

輕微掙紮了一下讓四周的人發現他醒來了。
「終於醒來了,還真會睡呢!」帶著諷刺的一句。聲音好熟悉,但是…是誰的呢?果然剛睡醒,腦袋不好使,真的老了。只從進了這個學院,褚冥漾就覺得自己每天都在老化。

「現在玩什麽呢?」哦!終於想起來了,是千冬歲的聲音。不過千冬歲怎麽會在這裏啊?剛剛……發生什麽事了?頭好痛,努力地想要記起來,可是…怎麽一點畫面也沒有啊。

「那個…千冬歲,你們幹嘛綁著我啊?」聲音有點沙啞,說話時還能感受到胸口傳來的痛楚。

「安靜!你沒資格叫我的名字!還裝傻呢!學長,接下來怎樣?」他們幹什麽啊?我做錯什麽了嗎?

「他似乎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呢!」夏歲學長的聲音從我左手邊傳來。

「讓他回想起來吧,碎」

「妖師,你還記得剛才白園發生的事嗎?」

「夏歲,對他這麽客氣幹嘛?本大爺把他打到記得不就得了」五色雞!發生什麽事了?我記得我跑去白園,然後……然後!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我不是應該死了嗎?為什麽他們還有幫我復活,既然那麽討厭我就讓我死了啊。

「褚冥漾,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們只是想要繼續折磨你而已,真的以為我們就這樣放過你嗎?就這樣讓你死掉就太對不起自己了。是你們妖師害到我父母死亡,怎麽可以不報復?我要讓你嘗嘗這種痛不欲生的滋味!」原來,從一開始,學長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我沒有回話,因為我知道這是我們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學長,既然他醒來了,那我們就開始吧!」他們想要幹什麽?漾漾聽到類似鐵相撞的聲音,被蒙著眼睛的他當然不懂自己將要面對的殘酷事實。

千冬歲拿出一大堆用具,有鉗子,鐵錘,手術刀以及其他的虐人工具。
「四眼仔,這些工具你哪裏找來的啊?你不拿出來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方面的癖好呢!」

「哼,你以為我像你這樣嗎?這些都是情報班那裏弄來的!」「你……有本事就出去單挑!」喵喵急忙拉著想要在這開打的兩個人。「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啦!先辦正事」

漾漾的衣服不知道被誰撕開,皮膚觸碰到冷空氣時還顫抖了一下,所以手也稍微掙紮了一下。餵,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啊?心裏變態嗎!有什麽事需要把人家的衣服脫掉的啊?

一只手在漾漾肚子上遊走,因為被蒙了的眼睛所以身上的觸感變得明顯起來。身體很不適應的左右挪動了幾下。一陣疼痛從肚子那裏傳來。此時,冰炎正用一把刀往漾漾肚子上割,力道不重,但足以讓人痛不欲生。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拜托……啊啊啊啊啊」一陣吶喊傳來,整個身體因為疼痛向上仰了起來,過後再躺回下去。手心也捏在一起,似乎想分解那種同感。漾漾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溫熱的血從傷口流出。

盡管他的吶喊,但值刀的人拼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仿佛想要從吶喊中得到快感。

漾漾很痛很痛,手不停地掙紮。為什麽?他們太過分了,怎麽可以這樣欺負人,是他的祖先犯下的錯沒錯,可是……真的很痛很痛,可漾漾倔強不讓眼淚流出。一陣陣痛感不斷侵蝕身上的每個角落。終於,眼淚敵不住疼痛從眼角一滴一滴地流出。

「為什麽不用言靈?」曾經的情人對他問道。對啊,為什麽不用言靈?因為我一直以來都把你們當成朋友。因為祖先曾經傷害你們,而我必須承擔,也不想傷害你們任何一個人了。因為我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想傷害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見他沈默不語,冰炎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麽。不過,自己對他的怨恨遠遠超過那該死的同情心,所以他不曾停下手上的動作。(本:接下來血腥場面我就略過咯)

從那個破舊的屋子不斷傳來淒慘的喊叫聲,從原本尖細的聲音,變到沙啞低沈的聲音,再後來,聲音靜止了……

破屋裏,被綁在桌子上的人已沒有聲音可以喊了。很痛很痛,生平第一次這麽痛,從來都沒有這麽痛。可他堅信,人性本善。指甲陷入自己的手心裏,可這絲毫痛感怎麽能和傷口上的痛比?接著,他咬著嘴唇,隨著傷口的痛增加力道。直到嘴唇流血了,他也沒有停下。

好痛好痛,我好想死掉,可是每當自己快死時,喵喵又幫我復活。對不起!我已經說過無次的對不起了,可他們還是終究沒有放過他。他知道自己身上現在沾滿血液因為四周的空氣都能聞到血腥味。嘴巴裏也有血腥味散開,知道可能自己把嘴唇咬破了。

直到最後,他已沒有任何力氣掙紮。就只能這樣,任他們宰割。一動不動地,嘴角的血液也凝固在嘴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的布不知幾時被人拆開,可漾漾沒有勇氣去看那些人,所以一直閉著眼睛。

現在唯一能確定他活著的就只有那不停微微顫抖的身體以及那不曾停止的眼淚,不知是因為傷口的疼痛,還是心裏因為朋友的背叛而感到失望傷心。在他們拿著鉗子鉀斷漾漾的手指時,漾漾微微地震了震身體,眼淚加速流下,可他已經痛得無力掙紮,只想快點死去。整個過程中不曾停過的笑聲好刺耳,如果,真的有誰能過來幫他解放,將他殺死,該有多好?

破屋的門被打開了,漾漾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因為不希望又看到任何一個認識的人到這裏來傷害自己。他已經絕望了,認知到他們對他的恨意,也認知到不會有人來救自己。忽然,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就昏了過去。

自己難道真的死了嗎?學長他們真的就這樣放過自己了?怎麽可能呢?這裏是哪裏。漾漾看到自己在一個黑色空間不停地走,可是前面是一片黑,後面也一片黑。前往安息之地就是這樣的嗎?不是應該會有一道光,然後自己跟著走就好了嗎?電視都是這樣演的啊!

還是,真的像五色雞說的那樣,人死後真的會去地獄?難免會有點害怕。說到五色雞,又想起了他們對自己做過的事。難道,真的沒有所謂的善良?不行,必須快點找到出路!突然,傳來一陣巨大聲響傳來,耳朵好痛,啊真是!

肚子的痛感又回來了,還有剛才被各種刑器折磨過的地方,好痛好痛!!!
「啊啊啊啊啊!」床邊的人急忙跑過來確認,想要搖醒他,可是又害怕傷口再次裂開。無奈之下,拍著他的臉讓他驚醒。

猛然睜開眼睛,頭上不知幾時聚上了一些汗珠。過後發現安地爾在距離自己臉上不到一米的地方,心跳漏跳了一下,急忙立刻閉上眼睛。

「凡斯的後代,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反而是你,怎麽傷成這樣呢?」聽到安地爾離開床邊的腳步聲,漾漾還願意再次睜開眼睛。見到漾漾沈默,也不繼續追問什麽。

漾漾掙紮著重重的身子,想要起床,可是傷口好疼!見狀,
「褚冥漾,我勸你不要亂動,剛剛幫你敷過藥了,等會兒傷口裂開了又要重新敷過,除非你不介意再次讓我看看你的身體」

漾漾停止掙紮了,他這才發現不知幾時自己已經換上了一件幹凈的衣服,可有點不合身,想必這是安地爾的衣服。從頭到尾,漾漾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盡管知道自己應該道謝的。安地爾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也覺得繼續留在這裏沒趣,就先告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漾漾,知道他怕那些奇怪的東西,請了一個比較正常的人類照顧他。一方面可以讓他發現他有狀況時可以通知,另一方面也需要確保他不會因為太過傷心什麽的自殺。因為自己不可能24小時都陪在他身旁,讓鬼王知道不見得是件好事。

幾天了?漾漾從沒說過任何一句話,可是安地爾一有空就會來單方面和他聊天。

「凡斯的後代,你要不要來杯咖啡?」

「褚冥漾,你的傷今天比較好了嗎?我幫你檢查檢查。」

「褚冥漾,你知道……」

「漾漾,……」

這幾天裏,他也是沒有吃過多少飯,也沒喝過多少水。全部都是安地爾用了一些手段他才勉強吃了一兩口的飯。

這樣的褚冥漾真的讓安地爾心痛。曾經也有個女孩讓他有過這種感覺,可是如今,他已想不起女孩的樣貌了。

「啊啊啊啊啊!不要,放開我,好痛,走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啊啊啊啊啊!」安地爾跑到床邊,發現眼前人不知何時淚流滿面,可是眼睛沒有睜開,手和腳不聽地掙紮。

「又做噩夢了!褚冥漾,他們到底怎麽對你的?你的傷,你的慘叫聲……你早就該離開他們,如果早點到我們這裏來該有多好,至少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傷。」已經幾天了,只有每天他發噩夢時才會聽見他的聲音。

輕輕地搖醒夢中的人,起來後,他的眼淚還是沒有停下來。安地爾將人強行摟在懷裏,讓他冷靜下來。

「褚冥漾,不要動,就這樣一分鐘,靠在我懷裏,我不會傷害你的!」褚冥漾在安地爾懷裏漸漸失去了掙紮。剛好一分鐘,安地爾放開漾漾,在他眼裏看到一絲心痛。漾漾不知道當安地爾找到他時那個緊張的神情,當他看到漾漾滿身是傷躺在桌上時,幾乎把他激怒了,就連冰炎也打贏了。

一個月過去了,漾漾也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每天也還是會做噩夢,也不曾笑過,眼神一樣失落。因為他再也不相信什麽友情的東西了,所以就當作只是他要利用他了。

「傷好得差不多了,既然你沒有地方可去,你就留下來吧,我來照顧你。」安地爾對他不是普通的好,可是,算了。漾漾不敢面對,可是還是會懷疑。

「為什麽?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呢?」講出這一個月多有史以來的第一句話,讓安地爾感動到了一下。

「因為,對你有興趣。」

「是嗎?」

對話就這樣結束了。不過比起以前,這已經是很好啊。隨著時間,漾漾和安地爾說話的次數多了。至少漾漾覺得他應該不會傷害自己,反而有時安地爾還會叫他一些保護自己的咒語什麽的。

「凡斯的後代,」

「嗯?」漾漾看著正教他咒語的安地爾,

「我是你的朋友嗎?」

「朋友嗎?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東西嗎?我已經不相信了。」只要一想到之前的那些事頭就會痛。對他來說,那已成為不可觸碰的記憶。

「只要你相信,我能過成為你的朋友,甚至更多」

「……」

「好吧,我們繼續。」安地爾知道自己還需要時間,總有一天,他一定能讓褚冥漾成為他的人。

已經半年了,

「漾漾,如果我想成為你的情人,你願意嗎?」

「那個,安地爾,我去廁所一下。」

每次只要扯上這個問題,漾漾還是會回避。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呢?以前那個天真無邪的漾漾,開朗的漾漾已經回不來了。
現在的漾漾很少再笑了,對於陌生人更是冷漠,除了對安地爾以外。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